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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超常组合与语言规范问题
有时候,为了取得特殊的表达效果,我们会采用一些超常规的组合,它可能不合语法规范,甚至违背事理。有人认为这不可取,因为我们要学习和运用规范的语言,准确是修辞的前提;有人则认为如果只求规范,就会扼杀语言的表现力。比如杜牧的诗句“千里莺啼绿映红”,历来为人所称道,但明代的杨慎却认为:“千里莺啼,谁人听得;千里绿映红,谁人见得?若作十里则莺啼绿映红之景,村郭、楼台、僧寺、酒旗,皆在其中矣。”(杨慎《升庵诗话》卷五)对此,你有什么看法?联系广告中成语的“仿词”现象,以及现在许多文章生造词语、故作朦胧的现状,探讨一下这个问题。(这个问题可作为本课课外延伸的一个补充)
二、“消极修辞”在现代语文学中的地位(节选)(吴德升)
在文学作品中,选择、搭配相应的词语和句式,不仅是作者思想情感表达的需要,而且常可获得一石数鸟的功效。古今中外的文学精品,大都不仅在主题的开掘、人物的塑造、情节的排列组合等方面匠心独运,而且在语言的使用方面也往往各展其长,这当然少不了词语和句式的选择与搭配,因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。例如《红楼梦》第三回,同是写大家闺秀出场,选用的词语不同,从而显示出人物身份、地位以及个性的差异。迎春、探春、惜春出场时:“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环,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。”写王熙凤出场时,则是“一群媳妇丫环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。”这“一群”与“三个”并“五六个”不同,“围拥”与“簇拥”也差异明显。写王熙凤既讨好林黛玉也讨好贾母时,语言简练,效果理想:“这通身的气派,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,竟是个嫡亲的孙女……”一个“嫡亲”,既使黛玉无可挑剔,又使喜欢听恭维话的贾府“老祖宗”顿时心花怒放。
鲁迅在描写阿q与小d的一场龙争虎斗时词语和句式的选用可谓惟妙惟肖:“阿q进三步,小d便退三步,都站着;小d进三步,阿q便退三步,又都站着。”“他们的头发里便都冒烟,额上便都流汗,阿q的手放松了,在同一瞬间,小d的手也正放松了,同时直起,同时退开,都挤出人丛去。‘记着罢,妈妈的……’阿q回过头来说。”(《阿q正传》)句中选用的词语“都”、“同一瞬间”、“同时直起”、“同时退开”均显示出两个人物身份、地位以及性格、体力相似,只能打个平手;而“进三步”、“退三步”,更换主体,重复使用;“妈妈的,记着罢”与“记着罢,妈妈的”相同语意,更动顺序,都既给人以真实感,又避免直接单调的重复。这样的语言有助于显示文学作品艺术真实的魅力。
《竞选州长》写到“吐温先生”因竞选州长而遭到莫名其妙的诽谤和攻击时,词语的精妙搭配构成了强烈的讽刺艺术:“九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,包括各种肤色,带着各种穷形怪相”,“在一个公开的集会上闯到讲台上来,抱住我的腿,叫我爸爸”。私生子有“九个”之多,本已令人忍俊不禁,“各种肤色”也令人难以置信,竟然都是“刚学走路的小孩子”,又在“公开的集会上”“闯到讲台上”岂不令人捧腹大笑?预谋者旨在“揭露”“我”是一个淫荡的色鬼,可是读者却立即可以品味出预谋者的利令智昏,荒乎其唐。这种艺术效果的获得,除了作者匠心独到之外,数量短语、动词性短语、介宾短语的选用,不能不说是重要的因素。